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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第 59 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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游戲玩到晚上九點,在言曉螢打了今晚的第一個小哈欠後,由兩位先生做主,各自把人帶走回房休息。反而是沈嗣音有點嗨,回了房間也不太想睡覺,蜷坐在搖椅上玩游戲機,邊晃悠著邊給周禮科普自己玩馬裏奧派對的“偉大戰績”。

他們住的這間次臥面積並不很大,能放下的家具數量也就有限,搖椅邊上只有一張覆古的單人沙發。周禮便坐在這張單人沙發上,靜靜地聽著,等她說得差不多了,就伸出手臂問:“可以坐過來嗎?”

在那天從警局把她接回家後,他們之間便經常有這種脫敏式的練習,讓沈嗣音能盡早地、潛移默化地接受來自於周禮的親近。

搖椅晃動的幅度漸漸停下。沈嗣音看著已經被周禮坐滿的整張小沙發,羞澀地遲疑了一下,放下游戲機後伸腿從搖椅上踩到地上,小步走過去,抱著周禮周禮的脖子坐到了他腿上。

只是在這塊溫香軟玉坐進懷裏的時刻,周禮突然間收緊了攬在她腰間的手臂,懷裏的人在受力的作用之下整個人靠到他胸口,他便稍稍俯身,做出要去親吻的姿態。沈嗣音果然還是慌亂,在他貼靠過來的時候,下意識地伸手抵在他胸口表示抗拒。

等她意識到自己的動作時,又快速地將手撤回了,略顯局促內疚地,微微垂下了頭。

周禮並不是真的想去吻她,沈嗣音行動上的拒絕,也似乎是在他的意料之中,此時只是將頭湊過去與她的抵在一起。沈默著依偎了片刻,平緩的開口到:“我很著急。”

沈嗣音手上抓緊了他不放,臉上的神色卻不免沮喪,濕漉漉的不安的視線轉向他,小聲地道歉道:“對不起......”

周禮輕輕地一笑,攏在腰上的手游移到後背,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著。他說話的音量很低,像是兩個人之間的私語:“你看,我很焦急,你也很不安,不如我們先領證結婚,那樣彼此都可以安心。”

沈嗣音想不到他突然提到要結婚,晶瑩的水光在眼裏轉著還來不及落下,先就驚訝地擡頭望向他。

周禮對她難得一見的傻乎乎的模樣感到新奇,抱著她晃了一晃,催促似的:“不答應嗎?答應吧,不算正式的求婚,戒指和求婚儀式以後都會準備的。”

沈嗣音怔楞著,簡直不知說什麽好,甚至覺得周禮枉做一個商人,竟會做出這樣傻的決定:“那,如果我還是不能、不能......”她羞於啟齒,支吾著把這個詞藻含糊過了,低著頭不敢看他,“......那你不是很吃虧嗎?”

畢竟就像言曉螢說過的,xing生活的和諧對於婚姻而言,也是很重要的啊。

周禮退而求其次,在她光潔的額頭上吻了一下,又吻了吻柔軟的臉頰,說:“你也太悲觀了,我們之前不是好好的嗎?上個星期你還為想一個人睡哭了一下,現在我們一起睡,不也適應得很好嗎?很快就會沒事的。更何況——”

他把聲音放得更低了,近乎誘哄,“更何況我們領證之後,多少會有身份轉變帶來的刺激,讓你潛意識裏覺得這些都是理所當然的,對你調整狀態也許大有好處。”

這實在是個全新的且有一定道理的論調。沈嗣音擡起頭來瞅他,沒說好也沒說不好,但她願意和他眼神接觸,顯然已經是態度軟化的一種表現。周禮望了一眼被她丟在搖椅上的游戲機,幹脆換了一種方式,語調輕松地道:“不如這樣,我們再推一輪箱子,誰贏了就聽誰的,怎麽樣?”

沈嗣音確實需要時間好好地考慮,再者又想,她是帶著偏執的,不管留學的時候還是現在,動不動就會推箱子,十多個關卡來來回回地打,閉著眼睛都知道下一步要怎麽推。可周禮呢?不管他少年時候有多厲害,現在工作這麽忙,哪兒還有時間玩這種老掉牙的小游戲。沒有道理自己會輸。

她暗自瞅了周禮一眼,跑去行李箱裏拿來了周禮的PSP遞給他(裏面的同款游戲還是最近新下的),又把自己的游戲機抓到了手裏,這就是同意以游戲決勝負的意思了。

兩人同時點開游戲,都進入最後一關,游戲開始。

可不知道為什麽,沈嗣音就是分心。周禮玩游戲沒有一點聲音,可這麽大個人坐在旁邊,怎麽能讓人不在意?就像考試做卷子,有優等生坐在周圍,下意識就想看看他寫到哪兒了,來對比自己的進度。

她自己同樣動作不停,已經在推最後一個了,忽聽耳邊傳來一句“我結束了”,心裏一嚇手上一點,回過神來,箱子已經卡上了墻角,推不出來了。沈嗣音深刻地感受到了努力型選手和天賦型選手的差距,氣悶地把游戲機關機,丟回椅子上。

周禮還是很懂眼色的,沒在這場音音自覺丟人的輸贏上大做文章,只是一笑帶過,以退為進般道:“你好好考慮,不過,回去之後我們要先辦另一件事。”同時重新朝沈嗣音展開了手臂。

他拿捏別人的本事真是爐火純青,沈嗣音又坐回到他身上,不服氣似的拿小腿踢了踢他,嘀咕:“你的事情可真多。”

周禮的手便從腰上移到了她的膝彎,把她的腿給桎梏住了,接著道:“我之前就想和你說的,但之後發生了那麽多亂七八糟的事……你有一筆錢在我這裏,回去之後要辦一些移交手續。”

手頭並不十分闊綽的沈嗣音詫異了:“……我哪兒來的錢啊?”實不相瞞,她曾經還欠過別人錢呢。

周禮微笑著嘆氣:“祖母那麽喜歡你,怎麽會什麽都不留給你呢?只是出於形勢所迫,不能正大光明地給,就和我簽了保管協議,把原本要分給你的資產,由我先代為管理。”

他是在大二的某一天被叫去沈晚雲的書房的,那時候,他完全想不出來這位向來親情寡淡的祖母會有什麽事找自己,他甚至有些惴惴,以為是他和音音的事被她察覺了,要勒令自己分手。沈晚雲厭惡自己,厭惡周家的任何人,這不是沒可能的。

果然,這位從前驕傲的大小姐,現在高高在上的老太太一開口便開門見山。她睨著他,冷哼道:“兔子都不吃窩邊草,你可真是好樣的,不愧是周盛茂的孫子。”

周禮早已經對沈晚雲的冷眼免疫了,甚至為沈嗣音考慮,日常待這位祖母盡可能的客氣。這時候也不免有些生氣,故意曲解著回敬道:“音音在你眼裏就是棵草麽?我倒不會這樣看她。”

兩人一站一坐,無聲地對峙,最終還是沈晚雲落了下風,冷哼了一聲先行移開了視線,因為她是有事相商的,不便一上來就把氣氛弄得這樣僵。

沈晚雲沈郁地嘆氣,終於引向正題:“是不是有什麽要緊呢,我把她當我的小孫女,可沈晚舟只會把她當棵草。我不喜歡你,卻不得不把我的財產都留給你,我喜歡音音,卻不能給她留下很多,不然等我一走,沈晚舟就要把她抽筋剝皮了。”

事關沈嗣音,周禮終於收起了嘴角的諷笑,平心靜氣地聽下去。

“我的意思,既然我有兩個孩子,那就一人一半,音音的那份先由你保管,等沈晚舟盯得不那麽緊了,你再移交給她。但我也懂你們商人那一套,我要找你幫忙,不能不給你好處。還是你六她四,不會讓你白辛苦一場的。”

她的語氣裏多少還有點諷刺的意味,周禮微擰起眉頭,想說不必,不論多少,他都會交給她,他也會保護她。

可沈晚雲忽而擡起頭來,兩眼直直地看向周禮,問他:“你對音音是真心的嗎?”不等孫子回答,又苦笑,“算了,這問題真沒意思,人的心是說變就變的。但我希望你記著,哪怕你以後丟開了音音,她總算也是你從小一起長大的小妹妹,希望你做個念舊情有肚量的哥哥,多少照顧著她一點。”

周禮不入沈晚雲的眼,沈晚雲的話一樣不入周禮的耳朵,他心裏覺得不中聽極了,他們往後是要睡在一張床上的,什麽哥哥妹妹,晦氣!但沈晚雲從沒像現在這樣過,渾身的架子與氣焰都卸下熄滅了,他似有所感,沒有再言語。

坐在懷裏的沈嗣音也沒再言語,好半晌才悶悶地“哦”了一聲。每每談到沈晚雲,她總要傷感好一陣子。

從前的周禮常常為此感到怨憤酸楚,但現在不會了。哪怕他們祖孫倆的感情再淡薄,是沈晚雲把沈嗣音帶到了他的生命裏,沖這一點,他對她便有一種感激的容讓。

沈嗣音在他肩上依偎了一會兒,突然想到什麽似的,坐直了身體小聲質問:“那如果我沒有回來、我們也沒有見到呢?你要怎麽給我?”她的聲音更小了,伸出手指戳他的肩膀,“我在國外,你也沒有給我打過錢啊。”

說起這件事周禮就氣,故意冷哼了一聲,咬牙切齒般道:“你還敢提。你人都跑得沒影了,還想要錢嗎?”

沈嗣音想不到他會有這樣監守自盜的發言,倒吸了一口氣,連音量都往上提了一點:“你、你就不給了嗎?!”

周禮忍俊不禁,腿上顛了一下,把沈嗣音抱得更牢,得逞似的道:“你還不懂嗎?這是連帶的買賣,要麽人財兩失,要麽人和錢一起收下,就看你怎麽選了。不如就後者吧,多劃算。”

沈嗣音被他厚臉皮的自薦給驚到了,反應過來後又自己害羞起來,紅著臉想站起來掐他,偏偏腰腿還在周禮的掌控之下,一個踉蹌,又落回到他的懷裏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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